刀鱼的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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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SK】绯色花月_(叁)




*****雷点看第一章开头,yywh担慎入

*****初始脑洞在此

终于全员上线成功



03、红染


艺馆里头一次来了个既不是客人、也不是艺伎的男人,众人瞬间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真没想到,喜多川看上去孤家寡人的老头一个,居然还有其他家人。”生田斗真一手扶着拖把、一手扶着腰,看着大野智和室的方向不可思议地感叹道,“你说他长得那么好看,究竟是不是爷爷亲生的啊?”


“嘘!”松本润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这被别人听见你还想不想在艺馆待下去了?爷爷这么宝贝他,怎么可能不是爷爷的亲外孙!”


“诶,那还真是有趣。”生田斗真扒开松本润的手,喃喃感叹道,“吉原艺馆的‘妈妈桑’,外孙居然是京都帝国大学的医学生……他这么一张脸,不做花魁也太可惜了。”


“唔………这倒是。”


松本润听了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彼时他们的一切不过就是吉原这四四方方一片天了,不懂得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什么是大学、医生。在他们心中,花魁便是身处于这片天的顶端;对于身为大学一年生的大野智,反倒是没有了什么敬畏的态度。


当然,也有人除外。


“怎么那么不当心摔着了?”


自大野智回来后,喜多川便不乐意再花费银两去请昂贵的西医,索性将二宫和也的腿伤便交给了他来打理。大野智倒也不嫌弃麻烦,日日都跑到狭小闷热的阁楼上,耐心地为他按摩、换药、固定绷带,竟是从未落下过。


二宫和也看着大野智修长的手指宛若对待艺术品般举着他半截羊脂白玉般的小腿,原本苍白的脸色上不知怎么就浮起两片红晕,别扭地转过头道:“从屋顶上摔下来了。”


大野智闻言一愣,随即惊讶地问道:“雷雨之夜,你跑到屋顶上去做什么?”


话音未落,便觉二宫和也身子徒然一僵,阴影中的呼吸声也粗重了起来。沉默维持了数秒,再开口时便听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我父亲走了,我想去送送他。”


“诶?”大野智缠绕着绷带的手瞬时顿了顿,复而想到了什么般微微一笑,“是这样啊………”


他剪断多余的绷带,温柔地将二宫和也的小腿放下,一面自言自语般道:“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我常常想着,若当年我能送他最后一程该多好;可惜,我连他最后的面容都已记不清。”


二宫和也死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却见大野智俯下身来,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你是姓二宫吧?你家里的事情结合我在京都听见的传言多少能猜到一些。我知道,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说可能必死还要难熬,你也一时难以接受如今的状况。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重新抬起身来,拎起医药箱走到门前回头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


松本润曾听说过若一个人满心思考着死亡,那定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能让他重新喜欢上这个世界的人。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二宫和也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遇见了那个人,那个人恰好便是大野智。


自那天起,大野智便每每在换药时为二宫带些他喜欢看的书籍来,顺便和他说一些大学里的趣闻。虽说松本润和生田斗真都对那些枯燥的史书词话毫无兴趣,可二宫和也却如获至宝。那原本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灰色眸子,竟隐隐有什么东西再次被点亮了起来。


很多年后松本润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二宫那时的心情。这些安静读书的日子对二宫和也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安慰,仿佛他并不是吉原里的学徒,而是那个还能继续读书、还有机会去上大学的贵公子。虽说为时不长,却足以让他走过初来艺馆时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待盛夏一过,绮丽的红色悄然染上原本翠绿的枝头,大野智的夏休结束了。二宫和也的腿在他精心照料已能正常行走,临行那天他站在大门前,紧紧扒着门框道:“大野君,你还会回来么?”


“会啊。”大野智笑着揉了揉他微长的头发,“等到新年,等到春假,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回来看你的。”


二宫和也只觉喉头微微发紧,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来,酸涩而又甜蜜。他想说那你一定要遵守约定啊,千万不能忘了我,忘了在繁华美丽的京都之外,还有人在等着你………可到最后他也没能把这些说出口,不过敛下眼眸,低低说了一声“再见”。


松本润后来时常会想起那天他出门洒水时看见的画面。夏末初秋的阳光给那两人打上一层泛着金边的光晕,宛若一幅高饱和度的油画。他至今不知道那短短两个月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羁绊,却是在心里奢望过不止一次,若是时间就此停止在那一幕,那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松本润得知喜多川打算将他送到学校培养成一名真正的艺伎时已是红枫遍地的季节了。秋日的天空高澄明亮,如一汪湖泊倒挂在天空之上。而松本润的一颗心便如一片轻盈的羽毛,飘荡在这万里高空上。


“艺伎…………”


双手由于过于激动无法清理房间,松本润索性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虽说这张脸尚未长开,可若扫上粉底,描了眉,再点上朱唇…………


“你在干什么?”


严厉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松本润一吓,瞬间回过神来。只见伊野尾慧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和室,正皱眉冷笑地望着他:“怎么,刚听说要被送进学校的消息,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前辈!”松本润连忙摆出土下座的姿势赔礼道歉,“对不起,一时想事情出神了……”


“哦?倒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伊野尾慧说着缓缓踱步到他身边,扶着他的双肩俯下身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想,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像我这样漂亮?”


恶毒的言语宛若毒蛇吐信,一下子便精准地击中了松本润内心的软肋。他有些颤抖地朝铜镜中望去,只见自己那青涩稚嫩、包子一般的脸边;赫然是伊野尾慧色彩艳丽,画中人一般精致高雅的容颜。


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伊野尾慧的语气中似是带着无尽的怜悯与惋惜:“是的,你想得完全正确。渔家的孩子无论如何包装,内里终究洗不掉那一身腥味。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花魁。”


“你胡说………”


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松本润来艺馆以后终是第一次失态哭泣。屈辱和自卑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却被伊野尾慧紧紧箍着连不得不直视铜镜中那残忍的反差。


“呵,还不愿意面对现实么?”伊野尾慧闻言嗤笑一声,缓缓放开了他转身提起一支炭笔,“今晚是你送我去宴席吧?那你便好好看看,艺伎的世界,离你到底有多遥远。”


粗糙的炭笔落在娇嫩的肌肤上,松本润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不愿去看自己被画成了多么狼狈恐怖的模样。年仅十二岁的他全然无法明白伊野尾慧对他没由来的恶意,只当那是对他卑贱出身的轻蔑。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发现事实恰恰相反,伊野尾慧所有的恶言相向和侮辱讽刺,不过是因为他早已在自己尚未长开的眉眼间窥到了未来会出落成怎样颠倒众生的倾城绝色罢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松本润几乎是一路低着头将伊野尾慧送至了宴席,甚至在门还没有关上前便转身逃离了屋内一众人对他投来微微讶异的目光。他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跑至后院内,终是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在池塘内的倒影。


只见那原本可爱甜美的脸被炭笔和朱砂画的不堪入目,宛若河童般滑稽可笑。不远处传来宴席内隐隐的丝竹与欢笑声,折叠门上映出艺伎曼妙的舞姿,对比之下更称得自己凄凉可悲。松本润不由得鼻子一酸,抬手图抹去脸上的画迹,却没想到反而更加让笔墨晕染得一团糟了。


“もういいよ……"


豆大的泪珠再次顺着脸颊滚落,松本润终于自暴自弃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在池塘边哭成了一个小哭包。算了,反正这里不会有人看到,不怕丢脸的……


“你能不能别哭了?吵死人了!”


忽然有少年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假山石后传来,松本润不由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跌到池塘里去。却见假山后走出一个穿着缟色和服的公子,双手抱在胸前神色不耐道:“打扰到本大爷休息了知不知道?”


松本润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居然忘了要遮住自己狼狈的容貌。只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月光下一张清俊又不失英气的脸,剑眉星目间说不出的气宇轩昂。他起初皱着眉,看清松本润的脸后却是一愣:“你的脸…………是被打了?”


松本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刻羞愤交加地想要反驳。却见那公子的脸上竟是生出几分抱歉和愧疚的表情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衣襟内掏出一块手帕:“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要不要先把你脸上的血和灰擦擦?”


“我…………”松本润看着他悬在空中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反而倒是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是索性将错就错,还是说出实情?不管哪个好像都有些尴尬……正兀自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和室的折叠门被拉了开来:


“翔少,进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翔少,这是他的名字?松本润不由抬头向那少年看去,却见他表情一下子冷漠了下来,若仔细探寻甚至能看到几分淡淡的厌恶:“你们自己尽兴便可,我在外面吹吹风。”


“你……你也是宴席上的客人?”松本润不由得试探着问道。


却见少年神情更加冰冷了:“切,谁要做艺伎的客人。”


松本润一楞,随即只觉一股冷意自后背无声蔓延了上来,使他如同置身与万年冰窖:“你……你不喜欢艺伎?!”


“那种有伤风化的东西谁会喜欢!”少年咬牙道,却没能看见松本润越发苍白的脸色,“一个个清高的模样,说到底不过就是靠卖笑换取荣华富贵,与娼【妓没有什么两样罢了……”


“啪!”


清脆的掌掴声回荡在寂静的后院内,少年呆愣了半响,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松本润叫道:“你打我?!”


“是的,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艺伎!”松本润早已被怒火冲刷尽了理智,全然顾不得眼前人的身份大声道,“艺伎不是卖笑也不是取悦客人,它是世界上最高雅的艺术……一个学徒要成为合格的艺伎需要多少试炼你知道么?为了给客人们展现出神秘优雅的暧昧世界,大家背地里不知要付出多少艰辛……而你居然把我们和游女相提并论?!”


少年一时大概是被他说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等等,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我……我还不是。”松本润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不过立刻又恢复了底气,“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


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几眼,忽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艺伎,就你?”


松本润见那少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两颗仓鼠般的小门牙,耳朵不知怎么霎时就烧红了:“怎,怎么了?”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少年捧着肚子笑了一会儿,重新看向他道,“我突然发现你还挺有意思的啊!”


松本润瞬间感觉自己的耳朵更烫了,心中不知怎么就升起一股子倔强。伊野尾慧的羞辱,眼前少年的调笑………有什么原本还飘忽不定的东西忽然就变得坚定起来,沉淀成了他十二年来最大的决心:


“如果你不信,我们就打赌!”


“等千本樱花开满了这里的枝头时,我松本润,一定会成为吉原的花魁!”


-------------------------TBC-----------------------


”俺松本潤、絶対花魁にな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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